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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玉楼所言非虚,只见那蜈蚣像是怕那白衣女子一般,一直试图逃跑。无奈那女子的擒龙爪已经深深扎进了它的皮肉当中,使它不得逃脱。
    鹧鸪哨看那女子身手,多半如他所料,是青囊派专捉奇珍异兽的门人。
    传闻有的奇人异士,以动物的内丹内宝为滋补,甚至有的专门以毒虫毒蛇的毒液进补。虽不知其中关窍,但是想来跟术士炼丹是一个道理。若这女子服食过什么毒虫蛊痋一类,难保这蜈蚣不会把她当做更厉害的毒虫而心生畏惧。也正是因此,她一来六翅蜈蚣就退了,所以只能用鲜血引出它来。
    只见那姑娘上下翻飞,用擒龙爪将六翅蜈蚣的的脑袋紧紧套住。那畜生动弹不得,只能使尽浑身之力意图逃跑,只见它腾空一跃,白衣女子身子单薄,被甩到一边,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,狠狠的撞在了无量殿门口的柱子上。
    鹧鸪哨见状,抄起装着怒晴鸡的笼子腾身而起,冲向六翅蜈蚣。
    六翅蜈蚣不敢追赶那白衣女子,一转头就向鹧鸪哨扑来,鹧鸪哨连忙转身,生怕躲闪不及,好在那擒龙爪绑的结实,六翅蜈蚣扑鹧鸪哨不到,对着他的面门呼出一口毒气泄愤。鹧鸪哨闭气不及,吸了一大口那恶臭的毒气,心道不好,连忙丢下那怒晴鸡,自己一跃到了那女子面前去查看她的伤势。
    想不到那女子虽然重重的撞在了柱子上,却未曾受损。她抬头看了一眼鹧鸪哨,便道:“你中毒了,莫要再动,当心毒气攻心。”
    说罢飞身一跃,又扑向那六翅蜈蚣。
    陈玉楼眼看鹧鸪哨吃了亏,一行人正欲上前,却被那女子喝止。
    她道这畜生正要做殊死一搏,千万不可近前。
    罗老歪贪生怕死,听了心里直乐,脸上却假做焦急。
    陈玉楼不顾众人阻拦,潜行至玉桥边,将怒晴鸡的笼子打开。但见那五彩怒晴鸡展翅使出凌空一跃,径直落在了那蜈蚣头上。
    蜈蚣与公鸡本就是死敌,这六翅蜈蚣是蜈蚣之王,与凤种的怒晴鸡自然是要一决雌雄的。
    争斗中,怒晴鸡啄瞎了那蜈蚣一只眼,自己却丧命与那蜈蚣的毒牙之下。只见那流尽了血的怒晴鸡毫无生气的身体被甩到了一遍,那白衣女子面上竟露出惋惜之情,这表情落在鹧鸪哨眼里,让他生出一丝敬意。只见她咬牙叫到:好个畜生,你命休矣!
    随即拉动擒龙爪,将六翅蜈蚣拉到了降龙锏下。
    原来这白衣女子降服六翅蜈蚣的兵器,就是那尊银丝缠绕的降龙锏。那看似银丝的,其实是青囊派的法宝降龙丝,此物的制法只有青囊派负责制物的才知道,但看材质,应该是金刚混合什么坚硬矿石而制成的,坚硬无比,锋利无边,吹毛即断。
    那降龙丝乍看像是一根粗线,其实是有刃的,平日存放要格外小心,否则就算是落在身上,也免不了皮开肉绽,因此装备时要用金刚制作的手套。将降龙丝搭在用水银浸泡过的竹夹上,就可以做成降龙锏。此物可承万斤之力,无坚不摧,水火不侵,端端的是一件宝物。青囊派用此物专门对付有甲有壳的巨物,厮杀时如砍瓜切菜。而那降龙丝,一尺之价何止百金,前朝有人想以此做刀刃装备军营,最后也只能悻悻而归。
    那畜生像是知道降龙锏的厉害,挣扎的越发厉害。它撕咬白衣女子失败,竟以头撞地,撞开了降龙锏原本固定在地上的那一端。这瓶山中的地面,早就被众毒虫的毒液腐蚀的酥软,被它使劲浑身之力一撞,降龙锏落在地面上,刀刃所落之地留下一道深深的细痕。
    旁边的陈玉楼大叹,这东西看似简陋竟如此锋利,可以断金碎石,难怪这女子不把六翅蜈蚣放在眼里。
    鹧鸪哨眼看这女子就要落下风,只见她拾起降龙锏,准备砍下六翅蜈蚣的脑袋。无奈那降龙锏有一人高,她一个人使难免笨拙不得其法,偏那武器又锋利的很,白衣女子一边要自保,一边要躲着六翅蜈蚣的攻击,一边还要找机会斩杀那畜生,一时间应对不及。
    鹧鸪哨提起一股真气,冲到那女子身边,手持降龙锏的另一端,两人牟足了劲,一左一右用脚抵住那蜈蚣身体,使他不得动弹,随后手起刀落,终于将那巨虫一分为二。
    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看来这句俗话并不适用于被砍头的场合。
    六翅蜈蚣登时气绝,鹧鸪哨也吐出一口鲜血,倒在地上不动了。
    众人冲上前搀扶,那女子却毫不犹豫,立刻手持利刃将那蜈蚣从中间刨开,像是在找那蜈蚣体内的蜈蚣丹。
    花灵和老洋人连忙上前查看鹧鸪哨的伤势,但见鹧鸪哨气息奄奄,想必是毒气攻心。花灵眼泪汪汪束手无策,众人皆摇头叹息。
    老洋人怒从心头起,对着白衣女子骂道:“我师兄是为了帮你才中毒受伤的,你竟只顾着挖宝,连救命恩人都不顾,好不知廉耻。”
    、那女子面无波澜,单等找到了蜈蚣丹,这才随即转身,大踏步的走到了老洋人面前。
    老洋人以为她怒自己出言不逊,心里一惊,却还是耿着脖子挺起胸膛准备与她争斗。
    没想到那女子坐在鹧鸪哨身前,搬开他的嘴巴,将一颗眼珠大小遍体通红的蜈蚣丹喂进了鹧鸪哨嘴里。
    众人是眼看着她刨开那蜈蚣寻丹的,此刻她的白衣上占满了蜈蚣的粘液,也不知有毒无毒,又看她将那刚挖出来一团污秽的蜈蚣丹塞进鹧鸪哨嘴里,一个个不由的犯恶心。
    那姑娘到是不在乎,随即在鹧鸪哨身前盘腿坐下,两手拉过鹧鸪哨软绵绵的双臂,反手扣住了鹧鸪哨命门。
    鹧鸪哨呼出一口气,骤然惊醒,只听那女子说:“运气至丹田。”
    鹧鸪哨只觉得口内一片腥甜,不知道是服了什么药,只得照做。
    随后,那女子先让鹧鸪哨倒立,随后让他静坐打坐。待鹧鸪哨气息平稳了,这才又折回那蜈蚣身边。
    “这蜈蚣在这丹房不知服食了多少丹药,要解它的毒,最快的方法,就是用它自己体内的蜈蚣丹化解。否则还来不及把脉,你们的师兄就死了。”那姑娘一边慢悠悠的解释,一边说一边肢解那蜈蚣。
    鹧鸪哨不能开口,怕泄了真气,只冷眼看着,觉得那姑娘一举一动甚有章法:
    只见她先取蜈蚣目,存在小陶罐里。又取那蜈蚣双钳,放在一个里面盛满了湿泥的盒子里,将那双钳保护的细致,不至于两钳相碰,损了肌理。随后取双螯,放在一个内有间隔可伸缩的竹筒里。再取蜈蚣丹,除了鹧鸪哨吃了的那颗,又得十五颗,都被她以一个猪尿脬做的袋子装了。最后她取了那蜈蚣一块肉,又将那蜈蚣的脑袋切开,用一个小竹筒取了一些脑液。
    罗老歪看着啧嘴,只觉得,就算是这蜈蚣,也不应该落得个这么零碎的下场。
    收拾罢一切,那姑娘依旧不理众人,只是用一双纤巧玉手在那蜈蚣的烂肉里面翻来翻去。看的众人好不恶心,一个美貌女子,在一只巨大的死蜈蚣身体里翻来翻去,实在让人难以接受。
    突然听得一声惊呼,那姑娘高兴的无以复加,陈玉楼循声望去,只见那姑娘举着一颗形状怪异的石头正兴高采烈。
    鹧鸪哨心想,这蜈蚣修炼有成,已有内丹,被她寻着,也算是不负这一番苦战了。
    没想到这姑娘张开樱桃小口,将那腌臜无比的内丹一口吞入肚中。
    陈玉楼暗叫邪门,人哪里可以直吞毒物内丹,这女子妖邪可见一斑。
    只见那女子站定不动,片刻后吐出一口黑血,随即若无其事的擦擦嘴,神采飞扬竟更胜刚才。
    鹧鸪哨对此不禁心生厌恶,只闭眼打坐,再不理会。
    众人看那女子打点行装似是要走,陈玉楼心中暗喜:这女子端的有手段,若是要来分一杯羹,自己竟然没把握能拿下她。她既然要走,那自然是最好。
    “等等,你给我师兄吃的什么东西,你得给个交代!”老洋人喝道。
    那女子微微歪了歪头,道:“放心吧,一炷香之后,你师兄必定生龙活虎,更胜往常。如若不然,你们不是拿了怒晴鸡吗?自然知道怒晴县在哪。我现在暂住在怒清县,若你师哥没有转好,十日之内你随时来寻我。”
    这口气,倒不像是在挑衅,反而像是在叮嘱。鹧鸪哨心想,毕竟是青囊派门人,虽说是手段邪性,但总算是还有点医者仁心。
    “哦对了,”那女子继续叮嘱道:“你师兄叁日之内,需御女以做阴阳调和,记住了,千万不能只使一个姑娘,否则那姑娘必定肠穿肚烂,这蜈蚣丹服后威力无穷,总的十来个姑娘,十二个时辰方可缓解。”
    众人皆沉默,红姑娘和花灵的脸都红透了,那白衣女子倒是毫无察觉,仿佛自己是说了一句极度正常的话。
    鹧鸪哨听她此言,又羞又愤,不禁血气上涌,吐出一口黑血来。
    “呐,毒血吐出来了,很快就没事了,记得啊,叁日之内,必得调和阴阳,否则有性命之虞。”
    说着,她就自顾自的爬上了钻天索,丝毫不顾洞中众人惊诧的目光。
    “哦,还有,”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,“这六翅蜈蚣的尸身不可焚烧,否则方圆百里之内所有人都会腹泻不止,将军们有拉屎不下的,切拇指那么大的蜈蚣肉回去,烤熟了服下,保证什么陈年老屎都能拉出来。”
    那姑娘离开后,众人面面相觑。
    罗老歪虽然是个粗人,但也听得懂御女,阴阳调和的意思,他拍了拍愁眉不展的陈玉楼的肩膀,说:“等咱们出去,哥哥花点钱,给鹧鸪哨兄弟找十个八个姑娘,不就完了吗?多大事啊。”
    鹧鸪哨闻言,又吐出一口黑血。
    “这,有效果,排毒呢这。”罗老歪赞叹不已。
    卸岭众人和罗老歪的兵,有便秘的,正各自按照那姑娘所说的从那死蜈蚣身上取肉,场景有些怪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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